有人猛烈地敲门。
我一下惊醒,这时候不知哪来的劲,一下就从水里站了起来,擦了擦身子,披上浴巾去开门。
“乐总,开会了呀,大家都等你差不多两个小时啦!”秘书小王着急地说。
“是呀,上午开会,可是,现在不是晚上吗?”我不以为然地说。
“晚上?都上午10点了呀,你往外面看看,已经是大白天了!”小王惊讶地说。
“难道我在这浴缸里睡了一晚上?”我感到不可思议,“就在水里打了个盹呀,怎么天就亮了!”
“乐总,你早饭都没吃呀,当时,我说来叫你,大家都说这些天太累了,让你多睡会儿,不料,你就睡到了现在。”
“是啊,我耽搁了大家的时间,马上就去吧!”
“好,你去会议室吧,我这就去给你弄点吃的送来。”
走进会议室,目光齐刷刷地投过来,饱含着焦急、烦躁和怨气。
我忙说,大家不要着急,今天上午,我们就开个短会得了,不会占用下午的时间,下午嘛,该怎么玩,就怎么玩。
话音落时,我看见四周的脸都阴转晴了。不过,欧阳古黛却还傻傻地望着我。
这个眼神使我想起了昨晚的脚步声,于是,我问欧阳:昨晚,你到我那来过?
全屋的人哄笑起来,欧阳古黛霍地站起来,走了出去,把门重重地摔上了。
我心里格登一下。
从欧阳的态度来看,昨晚进来的不是她,而且,我这么问,让她相当难堪,让人以为她晚上来我那儿做了苟合之事,所以,异常恼怒。
可是,昨晚的高跟鞋声音不是她的,又是谁的呢?我们这一行,只有她一个女子啊!
我百思不得其解。但是,这不解的悬念此时已经被我内心的懊悔淹没了。我在想,自己多么笨啊,即便如此,也不该当众来问啊?就算一定要问,也得私下问啊。我这样的高级白领,怎么就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呢?
欧阳整天都不理我,当然,原计划于第二天举行的约会就泡汤了。
到了晚上,我也不跟大伙儿去打牌,就在屋里生闷气。坐了一阵,觉得还是有必要给欧阳打个电话道歉。可是,拿起电话,却迟迟不敢拨号,想想,还是放弃了,明天再说吧,操之过急会让她迅速由愤怒转为反感。眼下,由于一时不慎,不就已经使她由好感转为愤怒了吗?澳洲酒窝曾告诫我,追女孩子,一定要心细如发,而这一点,眼下,我是远远没做到的。也许,欧阳今晚做个好梦,明天心情好了,不用解释也能理解我急切的愿望了。
心里憋闷,我打开房门去海边散步。
晴朗的夜晚,海上能看见一片一片的磷火,奇异,神秘。今晚,那些在浪尖跳跃的磷火能燎走我胸中的郁闷吗?
月色下,我戴着耳塞,听着肖邦的第一号E小调钢琴协奏曲之浪漫曲,在沙滩上一步步忧伤地踩着步子。
一年多前,那个姆苏鲁岛之约,如果不是我突然回国,今天,我跟欧阳是不是已经有了美好的二人世界呢?或许,我们已是第N次来到这个浪漫的岛屿,她穿着比基尼,我光着膀子,在柔软的沙滩上,她追我来,我追她。或许,我们依偎着,坐在快艇上环岛观光。或许,有时,我搂着她的腰,或是,她挽着我的手臂,走进月亮谷领略异域风情,走进奴隶博物馆,让美人为受苦受难的奴隶们洒上几把辛酸泪。
可是,眼下,怎么就成了她对我唯恐避之不及呢?
我找了一块礁石坐下来,向海上望去,波光鳞鳞。突然,我看见一个奇怪的东西在浪花间跳跃。
我揉了一下眼睛,仔细看,那团怪物是一个人,一个女人。
这么晚,还在海里扑腾,一定是非洲剽悍的黑美人了!
突然,那团黑美人如闪电般越过层层海浪扑到了我面前。
她披头散发,没有脸,正面是长发,一扭头还是长发,跟我在国内松山上树林中看到的一模一样。那个披发鬼是在林间飘摇,而眼下这个披发鬼是在海浪上飘摇。
我感到披发鬼有着强大的力量,要把我吸过去。我吓得一下从礁石上滚落下来,往回跑。
我不敢回头看,只感觉背后冷嗖嗖的风在缠绕。
扑开门,一道惨白的光扑地一下刷过来,我猛然看见一个白衣女子吐着红红的长舌头吊在房顶上。
浑身的力气瞬间就蒸发了,我重重的栽倒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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