坞溪镇的街道上,快正午的时间里,小镇仍旧是悠闲着,街上没什么人,笔直的街道上布满了商户,伊一捂着哭碎了的脸蹲在地上。
水泥地上坑坑洼洼地一点挨着一点,就像此刻伊一的心。
街道之上,两个小孩模样倒影在地,地面升起的热晃荡着周围的风和地板上的影子。
小酒犹犹豫豫想说什么又不敢说,一张脸拧成麻花。
最后是伊一开了口:“小酒不怕,伊一没……没事的。”
“伊一,你怎么了?怎么,哭成这样了?你告诉小酒好不好。”小酒看着伊一,很担忧的样子。
伊一伸出手摸着小酒的额头,很想哭但又狠狠憋住。
“没事啊小酒,伊一……能有什么事啊。”
“你骗人,你都哭了。”
看着小酒着急的神情,伊一轻咬了嘴唇,随后把泪一擦,仰起头笑着:“伊一是好久没有哭了,想哭了。”
“真的吗?”小酒撅着嘴,一脸怀疑。
“是呀,你看,伊一现在是不是好了?不担心。”
“好吧。”小手轻轻地贴着伊一的脸。
伊一忽地低下眸,任残留的泪水流尽。
“好了小酒,伊一都说没有事了,别担心我,对了小酒,吃了那些菜会不会觉得不舒服?”
“嗯?不会,小酒觉得很精神,和以前都不一样。”
“好,以后伊一都煮菜给你吃,伊一定会把菜煮得很好吃。”
“好。”小酒高兴地笑起来。
“小酒,伊一要和你说很重要的事,你要好好听着。”
“什么事呀。”
“以后不要一个人出来好不好,如果不是在伊一身边,就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,答应伊一好不好。”
“小酒不要一个人在家,小酒要去找你。”
“小酒。”伊一急地提高了音量。
“你答应我好不好,不要乱跑,伊一怕你不见了,我再也找不到。”
看着伊一的表情,小酒愣住了,频频点头。
“小酒。”伊一的声音低下来:“这个世界有好多坏人,伊一怕你会受伤害,真的。”
小酒突然笑起来:“伊一不要担心,小酒答应你,听话,和保护自己。
伊一眼眶涌上泪:“谢谢你,小酒。”
夜晚有月亮,没有星星。
伊一在楼下的便利店中简单买了席垫和被子,安顿好了小酒后,自己对着窗户,不知如何。
她在心里对着自己说:伊一,你早知道这些很坏很坏的事的对不对?怎么到自己身啊上了就忍不住要哭啊,可是我,真的好害怕,好害怕。爸爸妈妈,酒九,仙狐狸,紫罗,酒一老头,我好想你们。
伊一望着桌子上的红色通知书,那是自己因为害怕一直攥在手中的东西,到了家才发现它在手中,完全被汗浸湿。
如今看着它,全是那个校长邪恶的嘴脸。
伊一几次看到害怕,可是还是不断逼自己看着它。
她对自己说:不可以害怕,要靠它,先缓缓眼前的情况,至少可以免一年的学费,只要那个校长不亲自取消她的入学资格,她就可以不必交这笔钱,小酒也可以好好看病,生活,以后在凡世走动,处处都要钱,任何一点一滴都要省俭,必须以最快的时间,修完课程,踏上找酒九的人路程。
:我是伊一,我会天不怕地不怕。
她笑着说。
然心中的声音虚弱还未等水被蒸成气,泥变成尘,就化了。
也不知坐了多久了,伊一一直想一直想,从现在想到未来,从未来想到过去。
过去,过去是个很美好的东西。
有酒九的眼睛,有那双只要自己握住就不会逃开的手,也有伴着酒九的陪伴慢慢消散的,对世界的绝望。
:我以前以为,此后永远都是生无可恋,可是看见了他。
:我以为,爸爸妈妈死去后,再也没有人会走近伊一心里,但是酒九出现了,然而,又离开了。
小酒似乎也睡不着,他爬起来,静静地看着伊一:“伊一,你在想什么?”
“我在想一个人,他叫酒九。”小酒转了转眼珠,眼神一闪,自己却一脸疑惑。
“那他在哪里呢?小酒给伊一找到他。”
“谢谢小酒,有一天,伊一带小酒,一起去找他。”
“好啊好啊,如果小酒见到他,一定要告诉他伊一有多想他,让他再也不要离开伊一。”小酒对着伊一,开心地笑起来。
“对,如果伊一找到他,就再也不要离开他。”伊一笑着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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