伽口木居,李雾从山间小道一跃而出。他面色凝重,胡须如同被冻僵的小河芦苇一般直直朝外插去。
伊一意外遇袭,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,他必须快步赶去告诉伊白。
只见他临空而过,脚尖落地之时,一步,两步,化形为约莫三十的人类男子。
“伊白大人,不好了”他从木居的小门进入,跨过长廊,快步走着。
伊白听见声音,他赶紧放下手中的缝件和青色布衣,朝小门走去。
“怎么了李雾?”
李雾抱起拳头,他紧紧皱着眉头:您的的孙女原本好好地在虚界幻境中游玩,我守在虚界入口保护她安全…”
伊白一听,心里隐隐有不好的感觉,他身子往前倾,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按理来说虚界之内只有锁山封印不会有危险,但大千世界,意外总是始料未及的,他着实怕。
李雾边说边摇头,他伸出双手在胸前比划:“我听见了她的喊叫声,立刻赶过去,但是等我到的时候,她已经躺在地上抽搐了,眼前还有一个我没见过的男子。”
“你没有把伊一带回来,那就是那个男子把她带走了?”伊白微微侧着脸。
锁山封印不会有问题,但是锁山的生物怎么会一下子跑出来这么多?
李雾讲着讲着神情似乎缓和一些了,他的峰眉微微下撇:“那个白衣男子,他知道我的名字,我的名字只有两个人知道。”
他似乎十分惊讶:“一个是长者,还有一个就是你伊白大人,再不会有其他人了。”
伊白忽地看向他,他澄黄如同琥珀般的双眼干干净净,忽然他说:“是北山守护界的人。”
“守护界?”李雾对这个名词不甚了解,这么漫长的光阴,他所做的只有极其单调的一件事情,那就是守护虚界,至于什么北山什么守护界,他不懂。
他就像是一个草根莽汉,莽而简单,他看着伊白渐渐放松的身体,庆幸自己是得了一个好消息,既然是得了好消息,那也就不用多说多留了。
他伸手作礼:“既然伊白大人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了,那李雾先走了?”他询问般地看向伊白,双目圆圆,像一颗颗大珠子。
只见伊白摆了摆手随后说:“辛苦你了李雾,改日我拿着桂花好酒和香腊去看你。”
李雾瞬间喜笑颜开,他眉目盈盈,眼角像开了笑的花儿一样:“那我就随时等着大人上门,大人,先走了。”
伊白摆了摆手,微微点头
:那男子肯定是来救伊一的,但伤害伊一的又是谁?酒八君主刚去不久,伊一就发生这种事情…
他边想边走,不知觉间天上已经落满了愁云。
茶条槭下,伊一站在大树旁一动不动,她脑海里一直在回想着酒九刚刚说的那一番话:“我会一生陪伴你,照顾你,保护你。”
她就这样想啊想啊,不知不觉间,她的脸已经红得像个胖柿子一样了。
她感觉自己很闷很热,抬手去摸自己的额头却发现额头滚烫就好像是长了一片沙漠。
“哎呀哎呀,真是的怎么就烫起来了。”
可过了一分钟,这额头消烫了,她却又觉得浑身冷。
她看了看天上高挂的太阳,日渐西天凉,没想到已经过了那么久。
于是她捡起地上的树拐,赶紧朝回家的路走去。
她注意到,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,自己挽得高高的裤脚已经垂下去了,恰恰盖住自己的脚踝。
他们就这样躺垂着,很是温柔。
而她抬头远望的那一刻树影婆娑,林子里传来熟悉的鸟叫声,远方山泉水叮叮咚咚。
她忽然间想起酒九的模样以及他说的那句话:“以后不要弄湿自己,天冷会感冒。”
伽口山道。
“爷爷奶奶,伊一回来啦。”伊一飞奔着地,边笑边喊.
她担心爷爷奶奶担心她,于是在老早的临家山道上就开始嚷叫,唯恐伊白檩令听不见。
檩令听到伊一的声音,是又惊又喜,她赶紧朝门外走去:“天哪傻丫头你终于回来了。”
伊白怕檩令担心没有把伊一受伤的事情告诉他,而伊一也很“默契”,只是说自己贪玩才回来晚了的,一路上什么事也没有。
问及那白老虎长得怎么样,伊一脱口就是他好极了,自己与他嬉戏贪玩所以耽误了时间。
檩令听到这话,终于叹出了心里那口气,她又是疼爱又是小怨地将伊一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中,而一旁的伊白虽然面上也附和着两人,但心里却像是平白长了一丛荆棘,刺得他胸口疼。
夜幕如期而至,伊一轻轻将小夜灯拉下,严严地盖上了大棉被。
可能是太累了,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睡不着,仿佛自己跌入了深潭中,哗地一下她就睡着了。
但奇怪的是,她忽然觉得冷,又忽然觉得热,仿佛自己身边左立了一块冰山右立了一座火山,来来往往,伊一的脸红一块紫一块。
她太难受了,于是像一只小虫一样,在床上蜷缩着蠕动,但要命的是她根本醒不过来。
这一种感受很明显,她生病了。
“唔,唔…”她皱着眉头,额头和鼻子缩在一起。
此刻夜深宁静,伊一却能很清楚地听到窗外小虫子的飞行声,那声音急促而尖利,吵得她心窝疼。
忽而,黑夜中一团光亮走来,一双手恰当地盖在她的双耳上,气流卷起的小凉风一下子灌入其中,她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戴上了绒毛耳盖舒舒服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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