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架飞机从桑苏市的上空低空掠过,从最高楼任我行大厦的顶部,一根避雷针的上空拂过,它拖曳着滚滚浓烟,往桑苏市西南的方向落去。
刺耳的引擎声,游弋在左右僚机猛烈开火的射击声,震动着北部贫民区金属百叶窗。
肤色各异的人群从低矮的屋檐下走出,跨过铝制的格栅,仰头望向天空中密密麻麻坠落的黑点,露出了欣喜的微笑。
嘭的一声,一栋废弃建筑材料搭的建筑物在不知名物体的撞击下轰然崩塌。
赤着脚的民众蜂拥而上,建筑物的残骸将他们的脚底割伤,割得鲜血淋漓,却浑然不觉,一心只在眼前庞大的鸟类尸体上,他们用刀子,用斧子,用一切可以分割尸体的利器,如蝗虫一般。
待到他们散去,鸟类的尸体已经只剩下具白骨,零星的羽毛在诉说它的死亡。
无穷无尽的黑点还在下坠,这只是贫民区一角的缩影。
最近的执法部门巡逻车还堵在路上,被没来由的塞车。
贫民区陷入了一场久违的狂欢。
混乱之中,两条敏捷的身影从人群中挤开一条道,躲避从天而落的袭击,从贫民区中部的教堂正门溜了进去。
只有教堂的木头钟楼见证了这一幕,它的白色尖顶总是像利刃一样刺往天空。
它看到,跟在后面的那个身影在经过教堂门口的小摊时,还顺手偷了一个苹果,放在嘴里啃哧啃哧地嚼着。
“喂!都什么时候了!还吃!”
李步尔回头用力地拍掉了王夯手上的苹果。
后者手忙脚乱地从地上捡起,拿袖管怜惜地擦拭,语气十分委屈:
“可我饿啊!怎么办!”
他总是会装可怜,让李步尔没法狠下心骂。
李步尔无奈地看着他,最终叹了口气:
“算了,你快吃吧,一会儿下去了可别再犯这手贱的毛病了,我们要是被发现,后果你知道的,我想,你也不希望琴子阿姨白发人送黑发人吧?”
提到自己的老妈“琴子”,“巨婴”王夯坚定起来。
“嗯嗯!”
他三下五除二就把一个苹果解决了。
剩下一个果核,他随手一扔,在寂静的教堂里。
“咕噜噜,咕噜噜……”
果核滚动的声音格外清晰。
“你!”
李步尔瞪大眼睛看他,却又没话说。
他和王夯都是头一回做这事,都没经验。
另外王夯向来没脑子,能做出什么事来都有可能。
要不是他需要一个望风的,再加上王夯的母亲和他姐姐一样,都受到了逮户帮的威胁,夜夜以泪洗面,他也不会选择王夯作为自己的合作对象。
王夯也是吓出一身冷汗,连忙打哈哈:
“忘了,忘了。”
幸亏逮户帮的守门都被外边坠落的巨鸟吸引了注意力,全冲出去捡漏了,这偌大的教堂里空无一人,否则王夯和李步尔现在应该已经上了解剖台,被摘掉了一个器官。
“我接下来会注意的。”王夯正色说。
李布尔怀疑地看着自己的这名同伴,真担心一会儿下去了对方会又出幺蛾子,但事已至此,已无回头路,为了姐姐,为了琴子阿姨,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了。
李步尔上前捡起那枚果核,小心翼翼地塞到口袋里。
这上面有王夯的口水,万一逮户帮和执法部门事后追查起来,这枚小小的果核很有可能就是导致他们丧命坐牢的导火索。
李步尔隔着裤子口袋感受果核的棱角,心下稍安,接着走到神祗塑像下。
这座教堂供奉的是什么神,整个贫民区都没人知道,自从三百多年前伯符皇帝踏入“天帝”起,凰明就展开了大刀阔斧的改革,桑苏市作为凰明东部、仅次于都海市的经济重城,科技化程度尤为明显,贫富差距也急剧拉大。
人们眼中信仰的只剩下钱。虚无缥缈的神明,参拜再多次也无济于事。这是一个渎神的时代。
晦暗的教堂里,神像表面的彩绘已斑驳不堪,李步尔没来由地感到几分森冷,他仰起头,神像眼孔中一双苍白的瞳仁,像在注视着他,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。
他打了个激灵,暗暗告诉自己是心理作用,继续把手伸进神龛里。摸索了一番后,手终于触碰到了一样可以移动的物体,顺时针旋转了一圈半。
轰隆一声。
王夯的声音传来:“开了,开了!”
灰扑扑的蒲团下,地砖受到机械作用的影响,收缩入夹缝中,显露出一条仿佛深不见底的地道。
果然没错!李步尔高兴地想,那名不修边幅的情报掮客并没有骗他。
李步尔和王夯一脚浅一脚深地顺着地道来到教堂地下的空间。
这地下的结构简单又不完全简单,李步尔和王夯一路前行,遇到了七个岔路口,可每个岔路口只供一个选择给他们通行,其他的选择都被沙包之类的物体挡住。
这应该是逮户帮为了防止手下人走错路而做出的防范措施,现在却帮了李步尔两人不小的忙。
两人亦步亦趋,都没碰到什么人,李步尔越发相信那名情报掮客的话。
对方说,今天逮户帮碰到了一些事,全军出击,后防空虚,只要他们俩偷偷潜入,再把他给他们的随机存取存储器接到逮户帮的中央意识调理器,里面的病毒就会远程混乱逮户帮所有改造人的意识,到那时,逮户帮的敌对势力就会乘胜追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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