获得了顾黛眼泪巴巴,幽怨眼神的邻居弟弟一头黑线,手上提着顾黛塞给他的两份猪脑花。
顾黛神情恹恹,鼻塞的软软道:“被你说的没胃口了,这个你拿回去吃吧。”
邻居弟弟看着顾黛无情的把门关上,一脸失落的转身,什么嘛,又是说不到几句话就走掉了,也不说听了楼上的事感觉害怕,请他进去坐坐。
失策。
顾黛拎着外卖回到客厅,她才没有在听到楼上的一家三口死的事害怕,更多的是感到震惊和匪夷所思。
这让她又盯着季闻许的遗像,回想昨晚上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发生过。
明明昨天白天她坐电梯,不仅看见过楼上的方太太,那时的她看起来和真人没什么两样,说话也很正常。
难道……从昨天白天起她看到的方太太,就不是人吗。
客厅里一片毛骨悚然的安静沉默。
神经反应迟钝的顾黛这才感到害怕,而她驱散恐惧的方式,是把点的外卖再次摆在季闻许的牌位前。
“先夫,今日份奶茶、芝士猪排炸虾饭加饭后甜点,慢慢享用吧~”
又是不用水果供奉的一天。
和季闻许牌位前的外卖一样,顾黛一式两份,本来还有两份猪脑花,都给邻居弟弟吃了。
出门时顾黛戴好口罩,不经意的朝楼梯口方向看一眼,和先前一样警察还在办案,但围观的人已经不多了,刚吃完饭的顾黛没有去凑热闹看现场,自从发生了昨天和晚上的事后,她还是不要过于靠近九楼的好。
然而从电梯里出来,还是能听得到小区楼下住户的八卦和讨论。
“丈夫孩子都不是自杀啊……身上那血那伤口,啧啧,太吓人了。”
“女的才是自杀吧,平常就没见过见她身上哪一块是好的。”
“是哦……我上次碰见她,她还穿着凉鞋,脚上那伤,哎哟,脚指甲都是青紫的淤血,这要不是专门用东西砸伤的,还真弄不出来,真的太可怕了。”
“家暴啊,娘家没人,这种家务事,报警也不管用……”
“就是可怜了孩子,三岁都不到……”
“造孽哦……”
顾黛垂下眼眸,把口罩往上提了提,以家务事为名义,漠然旁观从未假意谴责的他们,包括顾黛自己,都是无言的帮凶。
如果她也能在楼上第一次爆发争吵时敲开对方家里的门,并加以制止……结局会有不同,还是会更糟糕……
“没有如果,但你去制止,等关上门以后,等待她的会是她丈夫更加残暴的对待,她还是会被挨打,这样反而还更害了她。有一就有二,这和你没关系,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而自责。”
躺在床上休息的玉洛水对坐在飘窗上,挼着狗子的顾黛道。
“好了,别挼它了。”
顾黛闷在口罩里说:“那也不能把这事当做正常的来看待吧,良心上就过不去——”
“话说大屁屁这是怎么了,两个月没见是忘了我吗,以前都很喜欢我挼它的,今天不仅一见到我就冲我叫,恶犬啊恶犬。”
玉洛水轻微脑震荡,顾黛又感冒了,怕传染口罩便一直没摘。
她手一松,玉洛水同居人,柏白行养的狗子就从她怀里跑了出去,站在房门口冲她龇牙咧嘴的吠。
就像她身边背后有什么让狗都恐惧的东西一样。
玉洛水有气无力的扶额,“你就不能好好的叫它的名字吗。”
顾黛错愕的抬头,笑眼无辜,“啊……”
“可是它就是屁股很大才想叫嘛。”
“大屁屁也很可爱啊。”
“橘子已经叫腻了……”
要不是现在没什么力气,玉洛水已经上手了。
“你那天说你老公死了,是怎么回事,我怎么不记得你什么时候多了个老公,他还有遗产留给你?”
“啊,说起这个。”顾黛把继承了季闻许遗产的事情具体说了一遍,最后道:“我大学有一年不是请了一个星期假吗,就是那时候去对方的城市登记结婚的,那时候你跟行哥在外面旅游,结果因为爷爷去世的消息,特意赶赶了回来参加葬礼。”
虽然不是亲姐妹,但顾黛和玉洛水两家都是邻居,两人从小关系好,玉洛水比顾黛大五岁,顾黛总跟在她身后叫姐姐。
而比她年长成熟的玉洛水,也将这个经常被人欺负的天然蠢货纳入保护范围。
“所以你现在是,还没正经的享受一段婚姻关系,就成了寡妇?”
玉洛水的表情一秒严肃,目光锐利的盯着她。
顾黛害羞的傻笑,对手指,“嗯呐嗯呐,不要生气嘛。”
玉洛水:“我能不生气?你这被骗还要给人数钱的小傻比叫我怎么放心,年纪轻轻就被骗了当寡妇,对方家里没说让你守寡吧?”
顾黛:“没有哦……”
玉洛水:“那就好,拿着前夫的钱,再找十个八个。”
顾黛:“唔……不愧是我水姐,太懂我。”
就像在表达不满,客厅里什么东西突然掉下来,一声愤怒的破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,连狗也不叫了。
“哦,是橘子干坏事了?”
“我去看看。”
顾黛走到客厅,意料之外的橘子趴在角落正瑟瑟发抖。
而窗帘前站着一团一人高的黑影看着顾黛。
玉洛水:“怎么了?”
顾黛睁大眼,黑影消失不见,“椅子撞翻了,没事。”
顾黛扶起椅子,站在房间门口跟玉洛水说:“那我今天就先回去啦,感冒了不能陪你太久,传染给你就不好了。我带了好多好吃的来,你和行哥记得要吃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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