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手术室里没有谁听见我的声音,依旧是各司其职在有序的进行。
快点睡着,快点睡着。我对自己说,希望麻醉效用能快点起作用,别让我这么清醒,别让我知道感觉到手术中的痛苦。
只可惜,一切都按部就班进行中。
我还是那么清醒。
我抖动的频率在加快,目睹护士医生围拢过来。
他们的目光专注盯着我推,却没有谁来看看我的真实情况。
护士递刀,医生握刀——
瞬间我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,能真实感受来自胸腔,心脏因为太过紧张剧烈跳动的声音。
心脏监视器,发出警告,患者太过紧张,跳动频率异常,血压攀升不下。
医生淡淡的瞥了一眼监视器,轻描淡写的语气对护士说:“注射镇静剂。”
卧槽!别啊!
我喊不出来声音,那一管镇静剂在护士操作下,缓缓进入我的血管。
有了镇静剂的作用,心跳好像稳定下来,血压也在瞬间平衡。
可是我的意识还是很清醒——
一切准备就绪,我亲眼目睹护士再次递刀。
医生大口罩下那张脸,貌似一闪一丝狰狞笑意,果断的在抹了消毒剂的腿部,狠狠划下一刀。
哎哟——痛!
痛感遍布全身,大喊,喊不出声。我想动,动不了,我的脸上,不,眼睛上盖了一张什么东西。
医生在之前告诉我说,这张布是盖住手术水银灯的,因为光太强,所以要盖住。
现在这张布,把我面部痛苦的表情盖住了,以至于医生们都不知道,他们的病人,现在处于完全清醒意识中。在亲自,感受来自手术的痛感,在目睹他们用手术刀,在腿部活动的画面。
痛彻心扉,喊不出声,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次痛。我有
护士递纱布,医生镊子夹住。
纱布是清理伤口血的,一股股血涌出来,我有感觉医生用纱布,不是在清理伤口血,是在裹,是在捅,捅一下,痛楚加剧。
然后我有觉得意识在远离。
我昏厥了——
随后,我竟然轻飘飘的飞起来,飞离开自己的身体,俯瞰的姿势,看向整个手术室的全貌。
我惊愕的看到,三五个护士,还有四五个医生,围成一团。
他们在拉拽什么,还往嘴里塞。在他们的嘴巴上,沾满鲜红的血。
卧槽,他们在分享我的肉体,在把我的身体瓜分掉吃?我吓住,想抗争,冷不防眼角瞥看到,在门口悄然出现了几个人。
爸,妈,二姑妈——他们三个,默默无语的凝视着我。
我飞了过去,轻轻落下。
“妈,爸,二姑妈你们怎么来了?”
“你要好好的,别太任性,远离他——”我正专注的听他们说话,无比诡异的一幕,却很真实的发生了。
我的亲人,一下子就像被什么巨大的吸力,吸入到一个看不见的空间去,他们三就在我的眼皮下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我大叫:“爸……”
喊出声,一阵剧烈的痛,瞬间让我惊醒。同时,听到耳边传来,旭阳柔柔的喊声:“陆朗你没事吧?”
听到这真实的喊声,我缓缓扭头,看向喊我的旭阳。
旭阳脸色苍白,眼泪汪汪的捏握着我的手,那双眼因为熬夜,没有了以往那么水灵,而是布满红血丝。
或许我现在的情况,更糟糕。
旭阳之所以难过,是怕我死了。我苦笑,忍住痛,冲她点点头。
窗外,风和日丽,一切都好像很美好。但脑子里清晰的记忆,记得在手术中的所有事,而发生的所有事,是我亲身经历的。
我想知道的是,这些经历的事,是现实,还是噩梦。
第二次手术后,加上旭阳精心照顾,恢复很快。
终于到了快要出院的日子,我的心情,并没有因为要出院而感到轻松。
不知道怎么回事,我在住院期间,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。
在此期间没有再看到二姑妈他们,相反的是,因为我出车祸的事,惊动了公司上上下下同仁。
包括董事长,也亲自来看我。
因为我是在工地附近出的车祸,所以公司同仁包括董事长都以为,我是因为工作太累,压力太大导致精神不集中,闯红灯跟另外一辆车发生擦挂,出了这场车祸。
因此,我是因祸得福,公司全程给我报销所有医疗费用,还特意嘉奖我一笔丰厚的奖励金。
自始至终,旭阳都没有告诉我,跟我发生车祸的那辆车是谁,姓甚名谁。
最终结果怎么样等。
这在我的内心中,存在一个很大的疑问。
出院了,接下来的修养,带把母亲的事办了。
母亲,辛苦一辈子,死得不明不白。
就如旭阳说的,她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忘记,在第一眼看见母亲被红布包裹住死亡的样子。
旭阳说,让她很觉得奇怪的是,屋子里就母亲一个人。但她的面部,那些红色的东西,分明是有人刻意在她脸上留下的印记。
红的不是血,是母亲准备用来辟邪的朱砂。
由此,我肯定这件事蹊跷,然后想起母亲找到的那一瓶尸油,我瞒着旭阳在不大的租住屋里,几乎是翻了一个底朝天,没有发现那瓶尸油的去向。
最后,我拿出泥娃娃。
泥娃娃还是哪一种人畜无害,面带笑意,眼神特别真,栩栩如生就像真人那么水灵。
我双手捏着这尊泥娃娃,自言自语说:“你到底是何方神圣,因为有了你,我有了财富,也因为有了你,我失去了亲人,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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