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机拧开电台,电波沙沙响,听不仔细。
展行:“该不会被风雪堵在路上吧。”
所有人:“……”
李斌斥道:“别乌鸦嘴好么?”
司机笑道:“不会,一般太大的风雪会有预报。”
越野车在高原上行进了半日,展行一语成箴,暴风雪来了。
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大雪,展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猛烈的狂风,天地间一片黑暗,雷霆交加,在云层中形成壮丽的奇景。
“啊!下雪天还打雷!?”学生们纷纷大嚷,凑到车窗边朝外张望。
就连霍虎亦觉诧异,与展行矮身望向高空。
风雪与雷霆犹如天神的震怒,隆隆声不断,咆哮着朝他们压来。
“哇,雷雪。”展行说:“非常罕见的天气现象。”
“我们遭遇暴风雪了!很有可能被堵在路上。”通讯器里传来李院长的声音:“后面车的同学们,你们听到了吗?”
学生们第一次出门科考便遇见难得的大风雪,各个兴奋紧张,且唯恐天下不乱,李斌抢先道:“听到了,现在该怎么办!”
李院长的声音说:“保持联系!缓慢地跟着我们的车走!找个地方避风!”
司机说:“收到,你们先走!”
雨雪刷在前车窗上来回摆动,远处的车放慢速度,沿公路缓缓前行。
司机挂挡,踩油门,在风雪中依稀能看到前车的车尾灯,两小时后,车尾灯渐暗下去,继而消失。
司机摘下通讯器:“前面的人,能听到吗?”
展行担忧地说:“我们该不会和前面的车失散吧。”
所有人:“……”
李斌:“你敢闭嘴不?!”
展行说:“我只是担心嘛!”
通讯器沙沙响,没有应答。
展行的乌鸦嘴第二次说中了。
两辆越野车失散,展行、霍虎、四名学生,外加一个司机,被困在公路中央。
展行又担心地说:“我们这老爷车……应该不会熄火吧。”
除霍虎外的其余人,一齐抓狂地大吼道:“别说了!”
霍虎:“喝牛奶吗?热的。”
展行接过,对着霍虎的吸管吮了口,司机踩着油门,凑到前窗不住张望,车身一滑,所有人侧倾,展行的牛奶又喷了李斌一头。
“我……”
“这次不小心的,对不起啊。”展行忙笑嘻嘻赔罪。
司机猛踩刹车,车体斜斜倾覆下去,霍虎吃着牛肉干,面无表情地一倒。
霍虎的魁梧体形主宰了最终车的倾斜走向,一声闷响,车轮陷进公路旁的沟里,司机大骂道:“靠!”
司机猛拧车钥匙,发动机几声筋疲力竭的“吭哧吭哧”,继而咕噜咕噜声不断。
果然熄火,乌鸦嘴第三次中标。
司机一副抓狂的表情,车内东倒西歪,展行说:“你……小心把车钥匙拧断。”
司机马上做了个投降的手势,不敢去碰车钥匙,免得再次中了乌鸦嘴的诅咒,彻底没脾气了。
越野车呈四十五度角歪在路边,司机无可奈何道:“现在怎么办?”
展行:“现在跟我念,Fuck!”
司机怒吼道:“Fuck啊!!”
越野车是歪着的,车窗外风雪咆哮,展行快要被霍虎压扁了。
霍虎潇洒地单手撑着车窗,给展行留出一点点生存空间,继续喝牛奶。
“现在怎么办?”司机问。
李斌说:“待在车里,哪里也别去。”
展行缩在霍虎的西装外套下面:“会很冷的。暴风雪要停,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去了。”
李斌:“那按你说该怎么办,少爷?出去找死?!”
展行耸肩,数人调整位置,取出扑克牌,开始打斗|地|主。
外面越来越冷,没过多久,内车窗上结了一层冰,司机收起牌:“这样不行,我们得出去找个地方躲风。”
霍虎说:“把烧的卸下来,寻个避风处躲着。”
李斌说:“绝对不行!一出去就会被冻死的!”
霍虎看也不看李斌,拉开车门:“在里面更容易冷死。”
展行跟着霍虎下车,风雪小了很多,却依旧像利刃般在山峦间穿梭来去,展行只觉鼻子、耳朵都快被冻掉了,只得拉起兜帽戴好,穿着加厚羽绒服,笨拙地跟在霍虎身后。
霍虎在路边停下来,面朝茫茫风雪,解开皮带。
展行也解开皮带,心想原来是憋尿了,难怪死活要下车。
嘘嘘嘘……
展行侧过眼,贼兮兮地打量霍虎。
霍虎面无表情,继续尿。
霍虎与司机搬下燃料,四处看了看,司机装上信号枪,朝天发射,一枚玫瑰红的焰火呼啸着飞上天空。
公路已依稀能见三十米外景色,到处都是呼呼卷来的雪,鹅毛大雪中,远方有一点黑色。
“喂——!”展行大声喊。
展行越过公路边缘,霍虎马上追了上来,雪地里是一个人,牵着一头牦牛。
司机喊了句藏语,那人大声回答,展行躬身喘了一会,酷寒外加高原缺氧令他体力不支,霍虎躬身,示意背他。
“都下车吧!”司机说:“附近有藏包!”
一行人随着藏民前行,司机顶风大声说着什么,男人笑着回应,把他们带到一片山脚下的藏包群中。
那是游牧民族特有的居住帐篷,蒙古人住蒙古包,西藏牧人则有属于他们的帐篷,当地人称作藏包,藏民用铁编成骨架,牢牢糊上羊毛毡,寻找水草丰盛的地方,把桩子钉入地底。
“谢谢!”展行松了口气。
学生们冻得嘴唇青紫,一见帐篷中有火炉,马上围了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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