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他们下车, 老黄迎上来愁眉苦脸地对清荷说:“小黑皮来了。”
柳下溪接过他手里的军大衣立即穿上,听到后问他:“齐伯母也来了?”
“她已经走了, 小黑皮不肯跟她一起回去说是要留下来保护王老师。齐伯母留了口讯给你们‘有空来家里吃饭’。”
王老师的病房里有市局刑侦处唯一的一位女刑侦队长朱玲守着。见到她, 邹清荷有些意外,没料到这一次柳大哥把她请来保护王老师。有经验丰富的她在, 清荷松了一口气。当刑警的男性占大多数,男刑警们并不方便贴身保护女受害者。他有一年没见过朱玲了,上次见面还是在她的婚礼上, 去年元旦她跟检察院的一位检察员结婚了。
看到朱玲, 清荷突然想起去年四月柳大哥请了一个月的婚礼,假期过后回去上班立即被一班同事围住闹着要他补办喜酒,吵着要见柳副处长的新娘子。就连其他分局只要认识他柳下溪的同行都跑来起哄。柳大哥为难死了, 不愿意说谎话搪塞大家, 悄悄躲在厕所里跟他打电话商量该怎么办。柳大哥没估算到他的人缘这么好, 还以为没人会关心他的婚事。只好暗中怂恿机灵的朱玲出面, 请她替自己解围。她没推脱立即挺身而出对大家谎称新娘子在国外工作, 他们在国外度完蜜月后新娘子回去工作了。她的话给柳大哥招来了一堆同情的热泪, 蜜月刚过的已婚男子却被迫过着劳燕分飞的独身日子,可怜啊!但是, 同情归同情,酒席得照摆!群众的力量太强大,柳大哥也敌不过, 只得乖乖摆酒。清荷当时在澳洲跟客户恰谈马来西亚投资的事, 没机会参加宴席。回国后听柳大哥说, 那场缺了新娘子的婚宴摆了四十八桌,累死他了。来客的礼金、贺礼全留着等清荷回家处理。清荷发愁了,客人们送的礼金数目加起来不少,算是发了一笔小财。可是,这些礼金是要回的。再说,他们这样是欺骗大家啊,弄得他再也不好意思跑去局里找柳大哥了。听柳大哥说,后勤处的人拿出公务员个人履历更改表,要求他出示配偶的个人档案。柳大哥居然敢声称配偶因个人因素,俩人不打算注册登记结婚,履历表不用更改。好吧,这年头私人举行公共婚礼不肯注册登记不愿受婚姻法保护也不犯法。不过热心过了头的后勤处警员有事没事跑过来劝他还是要去登记,细说注册结婚的好处,告诉他不然非婚生子女将来的入籍很麻烦……柳大哥顶住各种温柔的攻势,立场坚定绝不松口。他的婚姻问题与神秘的新娘子所引起的话题闹腾了三四个月才消停。
柳下溪他们推门进来时朱玲放下手里的书,给柳下溪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。病房非常安静,王老师闭着眼睛躺在床上。戴着银灰色的贝壳帽的小黑皮安静地坐在床边,长大了的巧巧身上裹着蓝色绣黄花的棉衣,支起前肢搭在小黑皮的膝盖上。
柳下溪抬起手腕看表,已经下午一点半了。朱玲站起来冲柳下溪扬了扬手里的微型录音机,表示她已经录了王映圆的证词。
清荷和老黄留下来顶替朱玲和小马保护王老师,柳下溪找医院借了一个房间和小马一起听取王映圆的证词。王映圆醒过来后很害怕,幸好那时朱玲已经到了医院守在她身边。在朱玲的安抚下,她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。身为老师,她的记忆力很好,从回老家被父母逼着相亲说起,说着这几天沉迷于上网几乎没出门,说到用电水壶烧开水断电,关了电脑查看电闸,然后接到柳下溪打来的电话……心里有点害怕点燃蜡烛,躺在床上有女人敲门找她借蜡烛,她打开后门就被这个女人捏住了喉咙,意识不太清楚时好像听到那陌生的女人跟某员警隔着门说话。她的叙说很有条理也很详细。
“啊?!”当小马听到她说捏住她喉咙的女人穿着白色羽绒服,头和脸包着白色围巾时忍不住叫出声来。
“怎么了?”朱玲问柳下溪。这条线索很关键,可惜王映圆没看清楚对方的长相。
柳下溪摇着头没说话,听完了全部录音才说:“教师村大门出口左边的环保大垃圾桶里发现了第四位受害者的尸体,身上盖着警用雨衣,另一只垃圾桶里丢着一支□□。死者身上穿着白色羽绒服脸和脖子上围着白色的围巾,衣服上没有血迹。”
朱玲怔住了,半晌才喃喃自语:“这事真蹊跷。”
小马双拳捶打桌子,懊恼地说:“王映圆的证词令案子更加复杂了。”
柳下溪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,嘴里说:“她的证词证实了几件事,一是那通神秘的求救电话不是她打的;二是她出事之前她的电脑没坏,凶手曾经动过她家的电脑,凶手杀人的理由与网络聊天有一定的关系;三是她曾经用手电筒照过对面的窗户;四是被害现场她与员警张陆湖纠缠在一起是凶手弄出来的假相。朱玲、小马,别让王映圆离开你们的视线,好好保护她。”
朱玲和小马点头应承。朱玲说:“王映圆吃了一点流食,喉咙痛又昏了过去。柳处长,你应该有话要问她吧,不等她醒过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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