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菜知道自己不长脑子,如果是在从前,可能白芨这么一说话,她就不敢开口了。但是现在,她必须要争取一下:“要多少钱你才肯救它?”
白芨微怔:“滚!”
秦菜不滚:“二十万?三十万?四十万?”
白芨不怒反笑:“你能给得起多少?!”
秦菜咬着牙:“你至少先报个价。”
白芨在沙发上坐下来,沉思许久,倒真是议价的模样了:“要救它倒也不是没有办法,但需要灵气极强的东西,到今天午时,它必神魂俱灭,只怕来不及。”
秦菜脑子一热:“一百万!!只要救它,我给你一百万!”
白芨与她对视:“不分期。”
秦菜皱着眉头:“不分期!”
白芨迅速拎上一个黑色的小皮箱:“你去找你们线长,线下叛徒行刑之后会留下灵气最重的东西以作炼制法宝的材料。问他买!”
秦菜一怔,跟随白芨出门,白芨已经按下电梯按钮:“买完之后速度到恒实砖厂,那里阴气重,桑树精树身被毁之后,魂魄能够借助阴气留存一阵,我可以替它另塑法身。”
秦菜这才明白,为什么那枚镜子半夜三更会潜进她的房间偷那卷人皮。正深思间,白芨喝了一声:“愣着干什么?快去!!”
秦菜握着那枚灵力尽消的镜子,赶紧进了电梯。
待出了小区,谈笑已经等急了:“怎么样?”
秦菜上车,白芨已经开着他的SUV走了。秦菜急急吩咐:“回天庐湾,我要去拿红姐那卷皮!”
谈笑面色严肃:“干什么?”
秦菜来不及和他多说,只是急急催促他开车。车速很快,好在白芨住的地方离恒实砖厂不是很远,应该来得及。
到了天庐湾,秦菜找出那卷皮,它依然在呼吸,似乎睡得极香的模样。
谈笑忍不住提醒她:“这卷皮很贵重,如果卖给玄门中人,不会低于六十万!”
我擦!!秦菜搂着那个装着人皮的画筒——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有钱过!
但是六十万再贵重,也总没有一条命重要吧?毕竟钱还可以挣,命丢了却是活不过来的。
秦菜立场坚定:“走吧。”
恒实砖厂,白芨早已经在了。这会儿天都已经大亮了,他在砖厂用来看守砖垛的铁皮房里,周围摆满了香蜡,地上还撒着纸钱。
尽管是白天,秦菜走进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还是觉得阴冷。那根桑树已经被烧成了焦黑的木碳,这时候还冒着烟。
看来那块镜子说得不错,这里确实是极凶之地,在桑树精镇不住这里的时候,即使白天也让人背脊发凉。
她拿出那卷皮,白芨都是眼前一亮:“你们线长很舍得嘛。”
秦菜心想是我舍得好不好,请你还得花一百万!!
白芨虽说对旁事不热心,但一旦收钱的买卖,他还是很靠谱的。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卷皮,他拿出一个漆黑的小罐,又倒了半碟菜油,在皮上画了张不知道什么符。
“摘些新鲜的树枝,最好也用桑树吧。”白芨吩咐。
秦菜让谈笑在旁边守着,自己赶紧去办,不一会儿就抱着一捆桑树枝回来。
谈笑这时候就明白秦菜的意图了,他想不通:“你拿出这卷皮,就为了救它?!”
秦菜不敢说——不止这卷皮,还有师叔的手工费……TAT
谈笑已经在数落她了:“蓝愁,这么做有意思吗?有意思吗?”
秦菜不说话,白芨反应冷淡:“要吵架出去吵。”
他一开口,谈笑也不敢再说什么,只是脸色仍十分不好。秦菜顾不得这么多,反正先弄活一个算一个。
白芨命谈笑去桑树脚下找没被他的符火烧到的黑泥,用菜油调和。他再画了符油符,随手一烧,符纸就变成了一根通红的绣花针。他用针刺破自己手腕,以血为线,将桑树枝放在人皮里,于是桑枝为骨、黑泥为肉,他用这些捏了个泥人,然后披上人皮缝合起来,这一番费时甚久。
一直到中午了,还是谈笑想得周到,出去端了一盆砂锅驴肉过来。
几个人围着砂锅吃饭,白芨低头缝皮的模样特别细致——不管要价多高,他始终是对得起那个价钱的。
到下午一点半,他终于把皮缝好了,随即又是一番画符施法,最后把放在黑泥罐子里的桑树精魂魄放出来。
做完这些事,饶是白芨也现了疲色,他在砖厂的水龙头前洗净双手,连谈笑叫他吃饭也懒得理:“三天之内,把一百万打我账上!”
话落,他转身走了。
谈笑在看秦菜:“什么一百万?”
“呃……”秦菜顾左右而言其他,“谈笑,你看看这个驴肉,一看就很嫩很香,赶紧来一块!”
谈笑不吃这一套:“什么一百万?!”
秦菜摸摸已经成人形的桑树精,笑嘻嘻的:“呃……就是……他救这个桑树精的手工费……”
谈笑终于生气了:“你疯了吧,就为了救个事不关己的东西,不但出了一张皮,还出一百万?!就算救活了,它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呢!何况就一棵破桑树,它值一百万吗?”
秦菜的神色渐渐严肃:“一根桑树值不了一百万,哪怕修成精、修成仙也不值。但是谈笑,我觉得它为别人镇住极阴之地,避免阴魂行凶,哪怕是一天、一个月,都值。”
谈笑怒急反笑:“好啊,一百万你自己出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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